每次去山里游玩,总是习惯带一块石头回来。倒算不上什么奇石怪石,只不过样子可爱了一点,抑或颜色特别了一点而已。至于大小,有的似核桃,有的似鸭蛋,又有的似小西瓜。不能再大了,否则将其带回略显沉重,增添几分困难,那就不好玩了。
是的,生活中颇有些好玩的事情,比如养养花,既可装饰小家,又将生机和美丽装于心中;再比如读读闲书,既打发了时间,又将宁静和愉悦收于心中……把玩一块石头,见它在书桌之上大巧若拙的样子,很乐意一直盯着看,心领神会似的交流令人心情愉快、放松,那自然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妙处。
石头有海里、山里的温度,也有书房的温度,皆可以清晰地感触到,甚是奇妙。在手中,日渐光滑的石头,也有了我的温度。
生活中也有像石头一样的人,他们有坚硬粗砺的外表,更有柔软细腻的内心,他们大智若愚,偏于一隅,他们也许并不散发耀眼光芒,但有适宜的善解人意的温度。与之交往,不需要日日相见,不需要客套寒暄,一个眼神,片言只语就能懂。
闲暇的时候,看着桌上的某块石头,我会浮想联翩——很久很久以前,它在哪儿?很多很多年以后,它又在哪儿?自以为拥有了一块石头,从此任由我支配,其实,我不过是一块石头生命历程中的过客罢了。人到底比不过一块小小的石头,哪怕它只有熊仔饼干那么大,既可以安安静静在一个地方呆着,随遇而安,也可以几番迁移,行走天涯。这极其正常。“爱此一拳石,玲珑出自然。溯源应太古,堕世又何年?有志归完璞,无才去补天。不求邀众赏,潇洒做顽仙。”这是曹雪芹的石头,也是我的石头。
所以,请勿小觑一块石头。 (郭雪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