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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为盼母归

2020-11-27 11:23:00 来源:河北农民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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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她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,有个同村的小伙子相中了她,遂请了媒婆到她家去说媒。而她却没有看好这个小伙子,回绝了。小伙子的家人怨怼难消,因此人前人后诋毁她,说她没什么了不起,是歪头,又不是国色天香。她无意中从别人的口中听闻后,愤懑得两三天粒米未进。

幼时的她,被她的妈妈围在襁褓里,躺在杞柳编的窝篮里,孤零零地躺在堂屋。

几间土墙的草屋空荡荡的,但她并不寂寞。有时,老鼠在她的面前大摇大摆“吱吱”唱歌,还跳舞。她不知道害怕,还会对老鼠发出会心的笑。有时,竟然从近在咫尺的堂屋的板门缝飞进来一只胆大的小蜜蜂,嘤嘤嗡嗡,围绕着她,逗着她玩。可是后来,她却不知它的去向。而更多的时候,她总爱把头不时地伸向身边的板门缝,仿佛那里有强大的磁场在吸引着她,牵引着她的目光,投向屋外更广阔、更精彩的世界。她顺着板门缝渗进来的一丝光亮,捕捉到了屋外的许多信息,风啊,雨啊,闪电啊,鸟儿啊……或许是天天看,时时看,屋内目光所及处,她看多了,看腻了,所以才探索门缝外面的世界吧?其实,最主要的原因,还是想看到妈妈的身影。

妈妈把她锁在屋里,拿着镰刀等工具,和她的父亲一起出门了。他们去干什么呢?她不知道。她只知道妈妈虽然暂时撇下了她,但很快会回来的:上午九点多、下午三点多,妈妈的身影一旦出现,就意味着她有奶吮吸了!可以吃饱肚子了!妈妈的乳汁甜甜的,滋润得她的五脏六腑都酣畅淋漓。她深情地瞧着妈妈挂着灰尘与汗水的笑脸,情不自禁地发出“咯咯”的欢笑声。这笑声像山泉飞泻,似佩环相叩,那么地悦耳动听。妈妈喜欢听这笑声,会疼爱地抱起她来,顺便把她的尿布给换了,又帮她把了一次大小便,这才重新把她放回窝篮,锁上门,匆匆离去。

听着妈妈的脚步声急切地渐行渐远,她忍不住哭出了声。可哭声未能召回妈妈的脚步,她义无反顾地走了。于是,新的守候又开始了。她望着门缝,窥探着外面缤纷的世界,以至于这样天天望、日日盼,把她的头都望歪了、盼斜了。

她望眼欲穿地想妈妈啊!有妈妈的地方,就是她眼里最好的风景,就是她心中最神圣的地方。

可她一直搞不明白:妈妈这么爱她,怎么竟然那么狠心、那么不闻不顾地任她啼哭,把她独自放在家里,把门一锁,头也不回地走了呢?当她明白了这一切的时候,已经五六岁了,再不用被妈妈锁在屋里,而是随父母一起去农田干农活儿,或是在草房的前前后后和邻居的小伙伴们一起玩耍了。

和小伙伴们在一起玩耍时,她无比快乐。可是,她的歪头一直没能矫正过来,在小伙伴们中间,她就像一棵歪头的小树苗,有点不伦不类。

随着年龄的增长,她的歪头慢慢地矫正了不少,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。庆幸的是,她并未被诋毁她的人的冷言冷语所击倒。如今,她已幸福地做了奶奶。面对着孙儿辈,她会忆起自己的幼年,欣慰的笑容常会油然浮现在她的脸上。 刘喜权


来源:河北农民报
责任编辑:陈小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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