拾麦穗是农民自古以来就有的传统美德。一到夏季,田里总有收割后散落下的麦穗。以前,麦子都是人力手割,家家户户的壮劳力,在日头底下挥舞着镰刀,汗珠闪着亮光四下飞溅,黑黝黝的肌肤,强键的肌肉,热闹的劳动场面构成了劳动之美。然而,由于条件所限,粮食产量并不高,大家自然格外珍惜每一粒粮食。粒粒皆辛苦,颗粒归仓嘛!对那些不小心掉在麦田里的麦穗都会抢着检起来。
通常,人们都是先拾自家麦地里的,拾了一遍又一遍,直到看不到麦穗了;拾完自家的了,还要偷偷拾人家麦地里的。那时拾麦子的人几乎比割麦子还要多,拾麦穗的人要天不亮就起床到地里去,偷偷地捡人家麦地里的,等天亮了,大家都下地了,也就拾不到什么了。中午,要趁别人午睡的时候,冒着炎炎似火烧的太阳再到地里拾麦穗。尽管如此,一天也就拾一二斤麦穗。听娘说,我姥姥小时候还拾过麦粒,一天能检一小捧,庄稼人不容易啊!
现在进步了,尤其改革开放后,小麦成了稳产高产田。一亩地能收千斤以上,联合收割机一过,麦粒就装在自家的拖拉机上或汽车上拉到家或直接运到收粮点上。很少有人再去检麦穗,但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,过过以前的穷日子,觉得可惜,还是到一望无际的收割完后的麦田里随便拾。都高级了,都是骑着电三轮去拾。
我村古稀之年的孤寡户张凤春,拾麦成了瘾,也摸住了窍门,地头地恼、边边缘缘、电杆下联合收割机割不到的地方散落的多。一个麦季下来,她南征北战,东奔西杀,拾完本地的,拾深县地的,直拾到贴茬播的玉米快露头了为止,每年能捡到千八百斤麦穗,自己砸砸,脱了粒换面吃一年吃不清,余下的还挣个小零花。有人戏她“老财迷”,她不仅不恼,反而笑道:“拾会儿,找个树凉歇会儿,喝着矿泉水,玩玩手机,既开心,又风光,既锻炼了体魄,又减轻了孩子们的负担,何乐而不为哩!”
武强县大郭庄老年大学 王长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