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露时节的一个清早儿,
我去东山坡上那片新开出的土地
刨红薯。
大大小小的红薯,
直溜的、拐弯的、象形的、滚圆的
都有。
一镐接一镐地刨下去,
刨着刨着,
我竟无意中把日头给刨出来了
——你瞧,它鲜红的外皮还粘着些
湿土儿哩!
“种豆南山下”的陶公,
“晨兴理荒秽,带月荷锄归。”
而我则荆篓儿一背,
一步一步地带着日头回家……
柴草里的月亮
这个蛮性十足的白兔子总也追不上:
你追到这口山豁,
它蹦到那道山梁;
你追到那道山梁,
它蹿到别处丛林……
你快它也快,
你慢它也慢。
浮苍山的月亮坐在崖头的岩石上,
回头冲我摆了摆耳朵……
(杨海东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