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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,我二十岁

2021-08-13 16:40:17 来源:河北农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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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时光能够倒流,我愿回到三十年前风华正茂的青葱岁月,重温当时的高考。6月的雨,是考生的泪吗,每年的高考这天,几乎都要落雨。

三十多年前的那天,我到位于安寨镇的曲周县第三中学参加高考。是一个下午,确切说是傍晚时分,我和本村的几位学生徒步出发了。出发前,当然带着笔和干粮、咸菜,因为是夏日,也就没有带什么衣服。当时通往安寨的还是泥土路,路两旁种植有高大的白杨树,路上行人不多,我们几个学生,出笼的鸟雀似的,说说笑笑,似乎高考并非什么人生大事,学生家长中,更没人送行,当然也就没有父母在校门外焦急地等待了。

快到安寨镇时落雨了,急骤的雨点迅疾落下,打在路旁的杨树叶子上,啪啪的响。割过麦种上玉米的干涸的黄土地里,腾起了一层烟雾,出土不到一尺的玉米,正盼望一场雨,一场甘霖。我们急忙环顾四周,恰遇路南的一座小桥,于是,四五个学生一同钻了进去,躲雨。急骤的雨,很快停了,我们继续往前走,走向自己心目中的圣地。

上初中时,我的祖父、四叔和父亲均已去世,家中债台高筑。母亲和姐妹供我上学已属不易,母亲曾产生让我停止学业的想法,并将这一想法与舅父商量。感谢我的舅父,他说,让他考吧,考上就上,考不上也就算了。我这才得以继续上学,完成了我的两年高中学业。现在,次日就要高考,我们结伴来到安寨,为了住处,不得不再次麻烦我的舅父。我们被安排在拖拉机站偌大院子的一间南屋里。我清楚地记得,这间南屋是水泥地板,拱圈圆顶,我们就近找来几领草帘,铺在地上,作为褥子,仰躺在上面,被子,当然是没有了。屋顶,吊挂一盏发着黄黄亮光的灯泡,勉强可以看书。找到住处,当然是高兴而且新鲜,说笑一阵子,就睡了,因为明天还要考试呢,我们得保持精力和清醒的头脑。惟有一位年长我一岁的学生,带着书本,在高考前,还要临阵磨枪,看一会儿书。后来,这位学生又复习一年,还真就考上了中专。

考场,是在拖拉机站很近的路南的三中院内,梧桐树高大挺拔,郁郁森森。大门北向,我的考场在大门的东侧。考的东西,现在都忘记了,只记得写作文时,我发挥了平时看课外书的优势,肆意引申,甚至将记在头脑里的自认为优美的句子,稍加变通,写进了作文里。这次考试,当然名落孙山,没有达到录取分数线,但是,事后查询,我的语文成绩,还是考得不错的。那年,不仅是我本人,整个三中的学生,没有一个考取的,而我,还考了二百多分,这属于优秀的了。

家庭的窘境,剥夺了我继续复习的机会,加上当时实行了生产责任制,土地归各家各户经营,需要人手,我就回乡当农民了。现在看来,我也不是个好劳力,很多生产的技能没有学会,比如扬场放磙等等。好在,期间曾到附近的砖厂打工,先后当过制坯工、装窑工、码窑工、烧窑工。打工期间,高中时做过的文学梦依然不灭,老是闲暇看书,写个不像样子的东西。终于有一天,因为采写了一篇反映农民企业家艰苦创业的报告文学作品《步履艰难》,我被推荐到当时的安寨镇政府从事信息资料工作,一路跌跌撞撞,起起伏伏,延续至今。

高考,承载着我的记忆,那是改变一个人一生命运的机遇,特别是改变一个农家子弟命运的几乎是唯一不二的选择机会。要知道,当时能够考上“小中专”,就可“鲤鱼跃龙门”,难怪有人在孩子考上大学的当口,要放电影、设家宴,召集亲朋喜庆一番。

三十多年过去了,穿越时空,回首过往,我非常怀念我的高考和青葱岁月,在而今又遇高考的时节,我生发一些不合时宜的感慨和联想,祝愿参加高考的学子们都能考出好成绩,将来成为国家的栋梁。(曲周县 李光清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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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编辑:李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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