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滚烫的爱

2021-08-06 10:06:42 来源:河北农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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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逢端午节,慈母惯常地清早起床,开水烫面、劲道揉面,然后,燃起院中过节时炉火,放大锅、倒入油、做着面片、包上菜角、炸上油条、糖糕等。我们几个馋猫高兴得手舞足蹈。

彼时的我,端着碗、碗里放着菜角、口中吃着油条,洋洋自得地与小朋友分享着舌尖上的美味。

母亲不仅烹调是“行家里手”,剪纸、针线活也很擅长。端午前夕,便把给我们姊妹四人做香囊的小小红色布料、剪好的小福字、使用的大小针、五色线等一一备好,急切等待端午那天现场“答题”,拿出“最佳成绩”展现在子女面前。母亲手工缝好的红色小香囊,系上红线,依次挂在我们的脖子上,寓意是“祝福子女一生平安”。

1974年7月6日,时年7岁的我,端午节过完不久,嗓子内突兀长出一个大疙瘩,当时闷得我喘不过气儿,无法言语,我匆忙走到母亲跟前,张着口、指着咽喉、摇着头。弦外之音告知母亲,我已无法说话。正在后院做针线活的母亲,被这情景搞得不知所措,只是抱着我啼哭。邻居听到母亲哭声,看我情况危急,急忙建议母亲快速去找邻居一位60余岁的大娘看看。那时,父亲在单位上班,又无电话手机可言,母亲只有吃力地抱着我含泪去找大娘治疗。大娘看见我面部紫青、张着嘴巴、呼吸短促,尽管内心胜算不大,但仍安抚母亲:“别哭,小病,一会儿就会好的。”说话间,她让母亲抱住我的头部、让其家人抱着我的双腿,然后,大娘拿着做针线活儿的大针,用力向我嗓子里的那个疙瘩狠狠扎去。平时很有准头的大娘这次却诡异地偏离主要部位,痛得我“啊”的一声大叫。这时,我面部红得更厉害了,呼吸也更困难了。大娘严肃地说:“你们俩重新给我抱好,让我再扎一次就好了。”母亲把我紧紧楼到怀里,用手上下扒着我的嘴,然后,大娘戴上老花镜,朝着那个疙瘩再度急速扎去。顿时,奇迹出现了。疙瘩瞬间流血化解,“哇”地一声哭出声后,大娘微笑着说:“这下疙瘩捅破了,没事了。”母亲含泪微笑着。那年月,农村孩子就是皮实,像这样没有任何消毒设施的“外科手术”居然敢做。然而,如果当时那个大娘怕承担责任不肯出手,后果不堪设想啊!

我们这一带农村无艾叶、无糯米。儿时,每到端午,母亲总会笑眯眯地说:“把米饭当粽子好,省得找艾叶、借糯米、缠白线、细做工。”快中午时,忙着烹炸的母亲,抬头看看太阳,起身到院里换上锅、添入水、淘净米,开始做米饭。

父亲烧着炉灶,寻着木材,看着火候。母亲估摸大米饭快做好时,让父亲少添些柴草。在掀开蒸笼的刹那,浓郁的米香弥漫端午。此时的我,有些迫不及待。

父亲目睹我紧盯锅中的米饭,微笑着用勺子给我盛到碗中。幼时的我,顾不上米饭的灼热,拿起筷子就吃,却被烫得呲牙咧嘴。母亲急忙用手接着让我吐到其手中,心疼不已。

现在想来,食用油腻滚烫的食品,可能和我那次嗓子闹病有因果关系,但是,那个年代,这就是最“滚烫”的爱。(雷宏麟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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责任编辑:李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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