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西省九江市都昌县多宝乡洞子李村,鄱阳湖都昌湖区的马影湖坐落于此,这里也是越冬候鸟在江西的第一站,每年有近20万只越冬候鸟飞抵这里。
除了候鸟,这里还住着一位“候鸟医生”,38年时间,救助约6万只候鸟,每天巡湖5公里以上,著有候鸟观测笔记20余本。他就是人称“候鸟医生”的李春如。“人之身躯,鸟之灵魂”,这位古稀老人这样介绍自己。
今年76岁的李春如,1963年从九江卫校毕业后,成为一名内科医生。然而,38年前的一个雨天,改变了他一生的生活轨迹。
李春如回忆,1982年的一天,电闪雷鸣、风雨交加,在回家的路上,他发现很多树上的鸟巢被风吹得四散,“大鸟都飞走了,幼鸟还不会飞,就被吹了下来,摔在了地上,很多幼鸟都奄奄一息。”看到这个情景,李春如非常心疼,他想都没想,抱起受伤的幼鸟就往家跑,“这一路上有很多幼鸟,我来来回回走了很多趟,捡了约几百只回家。”
给鸟看病,当时只能参照给人看病的方法试试看,把药片碾成粉末喂给它们,受了皮外伤的鸟简单包扎一下。最终,在他的悉心照顾下,有300多只幼鸟康复了。但李春如却没有特别高兴,“还有不少小鸟没有救活,很遗憾。”李春如说。
此时,他突然意识到,鸟类也需要医生。
在中国的许多文学著作中都有候鸟的身影,候鸟文化让李春如着迷。“鄱阳湖冬天的水乡,尝千里滩涂,观万鸟飞翔,碧水荡漾,湖草淡黄……”这是李春如观测记录里的一段话。他酷爱写诗,还是中华诗词协会会员。在21年的观测记录里,他保存了几千首写给鸟儿的诗作,是名副其实的“候鸟诗人”。“山上结草庐,枝头鸟语酥。床前望明月,枕边一卷书。”“春风和畅鹭衔巢,夏日荷花鸟歌谣。秋凉菊黄闻雁语,冬寒雪飘鹤舒腰。”
李春如的候鸟医院是利用村里的破旧民宅开办的,直到2013年,这家医院才被正式命名为“中国鄱阳湖候鸟救治医院”。
与做内科医生时相同,李春如给每一只受伤的候鸟都建立了病历。在医院的立柱上写着“一切为了候鸟的健康”“让候鸟享受人一样的治疗”。
但30多年的救助工作中的前十几年,他的医院都是“赤字”,救治候鸟完全靠他自掏腰包。李春如家有几十亩地三头牛,一部分援助候鸟的经费来自这里,另外一部分靠做点小生意。医院建成后,有爱心人士捐助食物和资金,减轻了不少负担。
与候鸟为伴的38年来,让李春如印象最深刻的便是2015年救助的一只白鹤,他称它为“小白”。第一次见它,它都无法站立,右翅明显受伤下垂了。此后,李春如便开始照顾起了这只白鹤,他有时会对着小白说几句话,小白便会冲他叫上几声,“感觉我们像是在对话。”小白恢复期间,每当李春如去巡湖,小白便会如影随形地跟在他的身后,有时会拍打着翅膀飞到他的前方,“我们像是一家人。”李春如说。
不久,小白伤势痊愈了,李春如和志愿者带着它来到马影湖准备放飞,可小白竟不肯离去。后来,尝试了几次,但“小白”总会飞回来找他,落在他的身边。但当时候鸟即将北归,李春如为了不让小白掉队,只能狠心“赶走”它。2016年12月,李春如再次竟然遇见小白,一人一鸟“拥抱”在一起。
随着人们保护动物的意识越来越强,加上湖区环境的改善,害鸟的人越来越少。以前到了候鸟飞抵的高峰期,巡护员总会带回不少受伤候鸟,最多时一天救治过120余只候鸟,多数是受到了人为伤害。为了保护这些鸟类,湖区专门成立了保护站,不少志愿者加入了进来。现在每年需要被救治的候鸟数目逐年减少。
38年来,李春如成功救助了几万只候鸟。候鸟痊愈后展翅高飞重返蓝天的景象,让李春如感觉自己的人生充满了意义。
据人民政协网 新华网